文 ‧ 胡鳳鳴
首先謝謝大家在我母親歸天後,還能辦如此有意義的紀念感恩會,可想而知大家對母親的思念不亞於我們這些做兒女的。很快地母親走了五年,對母親的離去,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,及中間的與她老人家生活點滴的回顧,到現在我要活的更好,讓她老人家放心,分三階段與大家分享。
第一階段:不知所措,萬念俱灰,生不如死
母親喪禮完後,正是思念的開始,我的心像是被掏空,無人可解的寂寞,只想一個人獨自躲在房間,抱著她的衣服,去嗅聞所熟悉母親的味道,天天期待夜晚快點來臨,那樣我便可以與母親在夢中相會,想問她過得好不好?也想問她怕不怕?更想問她需不需要我去陪?還想問她是否看得到我的無助、無奈及思念?即使天色即將呈現魚肚白,我也不願抽離,我是那麼強烈的想留住那些畫面,從悲淒的啜泣到嚎啕大哭,有許多的悔恨及遺憾,每個夜晚無法忍受的痛苦和悲傷,對母親的離去就像一把利劍插進我的心裡,每當想起心就像在淌血,此時深刻的體會什麼叫心痛,那樣的痛,痛到想死,這樣的情形歷經二年,這中間感謝我的先生、孩子及朋友、同事陪伴,還有上一些心靈上的課程,才慢慢走出這樣的傷痛。
第二階段:與母親生活點滴的回顧
我的母親這一生經歷了戰亂、喪夫種種的磨難,她老人家都能一一走過來。這段時間的回顧大部分是感念她在教中所做的一切。她將一生奉獻給天德教,不爭名不爭利,為教道犧牲一切。
初至台南時,人生地不熟的,姊姊、哥哥及我三人都還是小蘿蔔頭,我們沒有和同年齡的小孩一樣有父親為他們頂著天、呵護著,爸爸唯一留下的撫恤金,媽媽全都拿出來辦道,為了籌備念字聖堂事宜,常常忙的有一頓沒一頓的,我們母子四人經常是啃白饅頭過一餐。母親常提起這樣的事,而感到對我們子女有所抱歉,但我總是對母親說:「好懷念當時的饅頭,更懷念那時的我,可以依偎在您的身旁。」世間人情冷暖,母親面對許多的未知數及冷漠,回想在當時母親一名瘦弱女子,怎會有那麼多的勇氣來承擔及扛下這一切啊。
母親因用人不疑,總是給予最大的信任,這中間為了興建念字聖堂,捐款簿紀錄的無心失誤,被最好的朋友告進官府,還好司法公正,還了母親的清白。被朋友的背棄、污蔑等等,想想在當時母親的苦難煎熬是怎麼過來的?
當時民風保守,仍以父系為主,我的母親沒有背景、沒有學歷,只有一顆慈悲的心、寬容的心,她引薦皈依了很多弟子,其中不乏官大就學問大的人,因母親的學經歷而鄙夷她,處處為難她,那時我們都還小,心中很憤怒又不捨,想找他理論,可是母親總是叫我們原諒,當時只想快快長大,可以保護她。現在回想在當時面對的杯葛、孤立、挑撥,她怎麼走出來的?在宇宙間,人真的很微小,卻又破壞力超強,因為妒忌,小小的瞋念就會引起大大的情緒攻擊,既傷身又傷人。
為了立教,母親與黃思苓叔叔等人,連夜的趕路,找人聯署,並在內政部開放立案的第一天,將文件送進去,到達內政部時,大門都還未開,我們是掛第一號呢!聽說當時跑全省找人聯署,夜間趕路,在蘇花公路上差點掉進深谷,在大禹嶺上沒有照明設施,她們祈求師尊護法,齊用掌光替黃叔叔開路,危險重重,母親說還好有宗主的保佑,大家才能平安完成使命。為了立教連署,一天要跑好多的地方,有時連飯都沒吃,只喝幾口水充饑。想想立案時的媽媽勇氣十足,不畏艱難更不畏強權,真是太偉大了。
我的母親對我們這些子女總是愛無限,在場有很多長輩及姊姊們都曾與我們作息在一起,常常會看到我愛哭又愛撒嬌的一面,我們母女感情超好,每次回家和媽媽一起躺在床上聊著兒時的趣事、婆媳過招及夫妻大戰的場景,總是讓母親開懷大笑又心疼不已。還好有這些回憶陪我,但我又害怕時間久了,日子長了,對母親的畫面會模糊,所以,不管是家裡、凌雄寶殿、辦公室及貼身皮夾手機,我都放了好多好多媽媽的照片,尤其是房間臥室及辦公室,只要我一抬頭,看到她老人家笑臉面對,就會感覺自己能量倍增。
第三階段:轉化心念,迎向陽光
因為至愛的母親離去,讓我更深刻體會無常,人終究會老去而走掉,有些甚至會提前道別,無常就在你沒準備好就悄悄的來,但就因有無常,人們才會重視時間的稀有。從母親的離去我學會:有時候哭了,是因為太幸福;有時侯笑了,是因為很無奈;微笑,並不一定全都是快樂,它,只是提醒自己要更堅強,人生不可能總是事事順心如意,惟有面對陽光,陰影才會落在背後。每天給自己一個希望,不為明天煩惱,不為昨天懊惱,只為今天美好。我會活的更好,讓她放心。對母親的思念,以一首小詩來追念她老人家:
往事是塵封在記憶中的夢
而您是我唯一鮮明的記憶
那綠葉上的水珠,是思念的淚滴。
最後,對未來我有些小小的期許,希望未來的天德教凌雄寶殿的團隊們,對現今的整頓工作負起深切的重任,並以實際行動,奠定前人所樹下的百丈清規,身體力行、心口合一,放下我執,化為大慈大悲,將 宗主教義弘揚到社會上,共挽現今社會的亂象,為宇宙間盡一份心力,相信這也是本教目前極具開創性的事蹟,這樣也才能告慰在天上的宗主、眾神佛及大覺導師啊!合十,謝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