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期三版 摘花椰菜瘤的黑槍手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文吳鳳凰

        福興鄉沿海住有一位中年男子,四十開外,他經營一家地下改造兵工廠,靠改造槍枝謀取暴利,一枝手槍的本錢約一、二千元,但改造後的身價暴增一、二萬元,因此在短暫的時間內,他開著閃亮的進口轎車四處炫耀,坐擁千百萬的身價。
        有一日,他對鏡洗臉,發現臉頰上長有一粒疑似青春痘的瘡,本不理會,卻又異常,因此他到醫院的皮膚科看診,但醫生說那是平常的青春痘,隨意開了藥,便讓他回去。
        這位先生隔日後發現瘡呈倍數長大,外敷的藥毫無作用,那一小粒的痘,一日倍數長、二日倍數長,由一粒花生,長成一粒大梨,疼痛難堪,再到醫院化檢,原來是癌症毒瘤。不知何故,他並沒有立刻切除,反而躲在家裡施打嗎啡止那難挨的痛,那毒瘤繼續膨脹,腫如一粒花椰菜,膿血不斷地滲出,惡臭難聞,面部扭曲得不成人樣,工廠的工人嚇得全跑光了,妻子也帶著孩子避回娘家,為的是保護孩子,不讓他們看父親的醜陋樣貌。
        人人避他如惡鬼,空寂腐臭的屋室裡,只見他躺在無人照料的病牀上,頭上倚靠著一疊衛生紙,血、膿汨汨滲出,他以手去板那花椰菜瘤,在極端的痛楚中摘下它,而後獲得短暫的舒解,因瘤的離開,臉脥的痛楚緩和了。但是連著毒瘤的是一根血紅的筋管,第二日筋管末稍必定又重新長出一粒小瘤來,然後宿命般地成倍數成長,不多久又是一粒惡臭痛楚的花椰菜瘤,詛咒般地附生在自己的臉上。
        他病重伶仃的生命,便如此日復一日,摘著生生不息的毒瘤,而百千萬的財富呢?早就因打嗎啡及醫藥費用,囊空如洗。當地的警所也清楚他打毒品,改造槍枝,但沒有警察願意前往逮捕他,因為連警察也不敢接近他,況且病成這樣,來日無多了。
        民間有個慈善單位,曾懷大無畏的慈悲心去探訪他,願意送他就醫,但他竟不敢去醫院就診,他怕自己施打毒品被檢驗出來要受法律處分。他的福真薄,薄到慈悲的人間的活菩薩現前,也無緣受度。警察怕他,他怕法律,只得躲在無陽光的屋室內,與花椰菜瘤共度殘缺的餘生,那份孤單煎熬的苦,何嘗不像是身在苦難火煉的地獄。
        他的手曾是非法改造槍枝的巧手,曾經是換取僥倖財富的手,今日竟成了一雙摘自身惡瘤的手,人生無常,不知他體會到了沒有,當無常已來現前,更不知他是否有所領悟。
        一把非法改造的槍枝,一旦流向惡人的手,不是恩怨不明的恐嚇,便是冤冤相報的廝殺,會有多少人的血因這把槍而流,會有多少人的生命因這把槍而消隕,縱然改造黑槍的人並未直接殺人,但槍由他造,理當要背負間接殺人的罪過,就如同唆使殺人與直接殺人,兩者都罪不可逭。
一把槍可以發射無數子彈,每一顆子彈射傷人身或人命,造槍者承受的過便再加一回,如此累計豈不驚人,也許直到這把槍損毀了,終止了害人的功能,那間接背負的惡業才能隨之終止吧!
一雙手造一把黑槍,一把黑槍射傷無辜生命,緊接著是社會的動盪不安,緊接著是人倫的乖離,再緊接著是惡業無邊苦果回報的糾纏,就如同那一顆一顆摘了又生、生了又摘苦不堪言的毒瘤,莫不是一把一把的黑槍,造下惡因,所回報回來的業果。
        俗人喜言:「錢財乃身外之物,生不帶來,死不帶去。」言下之意十分放得下想得開,但俗人又偏愛發財,求神拜佛不為財便是為利,在人心顛倒的現實世界,鋌而走險、違法取財的仍不乏其人,有的尚未取得,便已身敗名裂,有的僥倖取得,轉眼隨著流水去,有的守護住了,一旦眼閉腿蹬,呼吸停止了,萬般又帶不去,萬貫家財既帶不走,也只得留下予別人使用,無怪乎佛曰:「人生沒有所有權,只有使用權。」所有處心積慮企圖想要佔有的心思,到頭只留空夢一場。
        以幻為實的人生如此虛妄,那一雙手摘花椰菜瘤的黑槍手,何時才能自惡夢中清醒過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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